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軍民一家在馬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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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作者速寫】高雙印先生,抗戰將領高俠軒之子,民國三十八年來臺入伍,投效憲兵,七十八年退伍轉任大專教職,至八十六年退休。
 
陸軍二十六師,曾經參加過北伐、抗戰諸役,獲頒「虎嘯旗」,又名虎嘯部隊。
民國五十七年,二十六師調防馬祖,七十七旅駐守北竿島,筆者時任第一營第三連上尉連長,與第一連湯曜明(前總統府資政)連長,分守西海岸之芹山與坂山。在八二三砲戰十週年前夕,白天用望遠鏡即可觀測到閩江口一帶軍事活動頻繁,夜晚則有「水鬼」頻頻偷襲摸哨,雙方劍拔弩張。
我軍加強反砲擊、反登陸、屯彈、屯糧、屯水、屯油等措施,展現長期固守的決心;同時擴建北竿飛機場,構築二四〇公釐之巨砲陣地,開挖北海坑道等戰備工程。其中尤以北海坑道工程最為艱鉅浩大,且充滿危險性,先是在堅硬的岩石壁上,水平鑽孔裝藥爆破,貫穿後再垂直鑽孔裝藥爆破,開挖至海平面以下,小艇可以自由進出坑道停泊。
我們二十四小時輪班趕進度,偶爾造成傷亡,防不勝防;有次筆者率隊進行爆破後的清除作業,被坑道頂鬆動崩塌的巨石擊中,所幸有鋼盔保護,倖免於難,然而右手臂留下的暗傷,至今仍隱隱作痛。
當年任務繁重,民運工作卻不可偏廢。為發揮軍民同舟共濟的整體戰力,本連經常在責任區芹壁、橋仔二村,展開修橋舖路、整理環境、扶弱濟貧、急難救助等工作;村民也在逢年過節時,攜帶魚蝦海產或放養的山雞來勞軍、聯歡,軍民一家,水乳交融。
此外,因應情勢需要,為村民構築防空洞,以利戰時緊急避難。另一項任務就是動員組訓民眾,召集青年男女,實施戰鬥、救護等民防訓練,他(她)們的配合度很高,成為防衛體系中堅強的一環。
某日,我從芹山連指揮所,到芹壁村督導官兵每周一次的政治課。剛走到村頭,兼任副村長的劉富目士官長,滿頭大汗跑來報告:村民陳則信之妻林闊妹,懷孕雙胞胎,產下一女嬰後,血流不止,陷入昏迷,情況危急,我立刻派軍車載陳妻到野戰醫院搶救。軍醫牛中校檢查後表示,另一嬰兒胎死腹中,產婦需大量輸血,開刀取出胎兒,才能挽救。我立即回到連部說明此事,官兵踴躍響應捐血,經醫院篩檢,林德欽少尉和二兵羅延慶、林瑞彬、王木水等四人合乎捐血條件,即捲起衣袖,慷慨趕往捐血,挽救產婦的性命。
事後,芹壁村民和北竿鄉民間社團,分贈「愛民如赤」、「澤及村民」錦旗各一面致謝,為戰地「軍愛民,民敬軍」,增添了一段佳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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